对历代的儒家学者而言，经学包括了文献版本、文字训诂以及历史、哲学、政治、伦理等多种学问构成的知识体系。

万物自生自化，乃心境之用，由心体所起的一种境界观照。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已矣。

[[15]] 皇侃：《论语义疏》卷六，《先进第十一》，《儒藏》精华编，第190页。《论语》记载孔子说予欲无言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玄学家认为孔子之道能够贯统天下万理，具有寂然不动、无形相的形上意义与本体特征，故而名道为无之称。[[15]]他认为圣人之情发之自然，该喜当喜，该哀当哀，这是一种不为情所累的体无（无情累）与顺有（与物化）的人生境界。《魏志·何劭王弼传》记载了一段有名的对话： （裴）徽一见（王弼）而异之，问弼曰：夫无者诚万物之所资也，然圣人莫肯致言，而《老子》申之无已者何？弼曰：圣人体无，无又不可以训，故不说也。

所以，玄学家们这种热衷于阐发《论语》中有关圣人不为情所累的价值追求与人生境界，还体现在许多地方，譬如，他们诠释孔子无为而治者，其舜也与时，认为舜既授受善得人，无劳于情虑，故云‘夫何为哉也。圣人能够知人善任，创造政治功业，亦是无为而无不为的结果。[[29]]  戴明扬：《嵇康集校注》卷五，《声无哀乐论》，第204页，人民出版社1962年版。

[[23]] 《论语释疑·阳货》，《王弼集校释》下册，第631页。既然本体就是无，这是一种无形、无象、无名的存在，那么，人们是如何去思考、把握、讨论这个本体存在的呢？玄学家认为必须借助于名，人们常常讲的道、玄等，就是指称无不得已而使用的名。所以，嵇康是最早明确提出性理概念，并且将其奠定在自然本体论基础之上的思想家。凡有血气者，莫不含元一以为质，禀阴阳以为性，体五行以著形。

一、玄学背景中的性理观念 在中国学术思想发展史上，通常将魏晋南北时期出现的以谈玄析理为特征的学术思潮称之为玄学。如果说王弼强调的是以无为本，无是正始玄学所建构的宇宙本体。

所谓独化，则是指宇宙万物的变化动因不是由于某些外在力量，而来之于宇宙万物自身。循而直往，则冥然自会。[[14]] 《论语释疑·里仁》，《王弼集校释》下册，第622页。譬若天苍苍然在于东面、南面、西面、北面，仰而无不在焉，及其俯则不见也。

但是，刘劭的《人物志》又进一步将人性归结为人的形色中所呈现出来的所谓精、神，人的五常之性总是会通过人的形色体现出来，故诚仁，必有温柔之色。玄学的玄是什么涵义？玄显然与老子《道德经》第一章论述道的有无一体的特征相关。[[16]]这就明确表达了在理与物对应关系中理的本体地位。三国时期，士人中就出现尚玄远的玄谈风习。

是以圣人不以言为主，则不违其常。吾以至道为先之矣，而至道者乃至无也。

而玄学家在谈玄析理时所取得的最大学术思想成果，就是运用了玄学的思辩方法和本体论的观念研究性理学说。其三，谈物性是作譬喻，其目的是说明人性，譬如曾谈到大鹏、小鸟之性时说：苟足于其性，则虽大鹏无以自贵于小鸟，小鸟无羡于天池，而荣愿有余矣。

[[33]]  《庄子集释》中册卷七，《知北游注》，第764页。又常狭斯人，以为未能以情从理者也。在郭象的《庄子注》中，也曾经大量使用理字。那么，宇宙万物得以自生、独化的内在所以然的依据又是什么呢？郭象将其称之为性、本性或天性。玄学通过深入思考探索性理问题，建构了本体论性质的性理之学，这一切，均与其玄学的思辩方法、哲学观念有关系。刘劭坚持应将人物之本、性情之理的问题上升到甚微而玄的哲学层面来思考，所以，他对人性问题的思考，能够上升到理的法则高度，并引伸出与人性相关的普遍之理的问题。

郭象性理学说的上述特征，与其性本论的思想旨趣与理论形态有关。[[43]] 参阅钱穆：《庄老通辨》下卷，第379-403页，台湾东大图书公司1988年版。

[[25]] 《周易注·上经·乾》，《王弼集校释》上册，第213页。可以说，郭象的性理学说标志着玄学本体论建构的成熟。

可见，同样是本体，其表现的空间形态不同，郭象曾作过这样的说明：夫六合之外，谓万物性分之表耳。五物之征，亦各著于厥体矣。

大也者，取乎弥纶而不可极也。这样，后来学者谈玄，往往离不开对宇宙本原之道那种深远而不可分别的即有即无特征。(原载《中国哲学史》2010年第01期) 进入 朱汉民 的专栏 进入专题： 玄学 性理之学 。所以，《晋书》在记载正始玄学的学术宗旨时说：魏正始中，何晏、王弼等祖述《老》、《庄》，立论以为天地万物皆以无为本。

郭象乃至整个魏晋玄学所建构的本体论是为了解决人的生命存在及其精神安顿的问题，郭象的性本论看起来是一种宇宙本体论，而其实却是一种人格本体论。这里试举几例： 任其天性而动，则人理亦自全矣。

[[28]]在这些说法中，可以看出性与理的相通。[[7]] 《人物志》卷上，《九征第一》，第35页。

正因为性与理的意义非常接近，郭象常常将二者联系起来讲。嵇康有时又将理等同于此自然本体，称之为自然之理。

首先，是空间形态的区别。远也者，取乎绵邈而不可及也。换而言之，王弼开始真正以本体论的哲学观念与思维方式来重新解释性与理，从而使其获得了本体论哲学才会有的形上意义。所以，郭象的性本论只有以人的生命存在为起点，以人性论为核心才可能得到正确的理解。

郭象不仅是建构了一个以人性论为中心的性本论体系，尤有特色的是，他还大量讨论理的问题，并且总是将性与理统一起来，真正建构出一个本体论深度的性理学说。玄学在中国思想史上的最重要贡献之一，就是将两汉以来流行的宇宙生成论发展为一种更为精深的宇宙本体论。

可见，郭象的性与理的关系，既是一种由内到外的空间关系，又是一种从潜质到开展的时间关系。玄学之所以被作之为玄学，就在于其学术内容与形式具有谈玄析理的特征。

[[2]]扬雄所说的玄相当于老子的道，是一种即有即无的宇宙本原。其一，这个理广泛地涉及到天地自然、社会制度、伦理规范、心理情感等各个方面，已经是一个普遍性、抽象性程度更高的范畴，尤其是文中还出现了理与质的对应关系的说法，更像是一种形上形下关系，与宋儒的理与气的对应十分类似。